你可听说过萨镇冰(1859-1952)与谢葆璋(1865-1940)这两个距离我们相当遥远的名字?我且先介绍一副对联———
穷达尽为身外事;升沉不改故人情。
此联为萨镇冰书赠谢葆璋,他俩都曾是北洋水师军官。
萨镇冰是福州人,1869年,年仅11岁的他考入福州船政学堂;1877年,清政府选派首批海军军官赴英国深造,萨镇冰入选;学成归国,在天津水师学堂任教官。谢葆璋也是福州人。1881年,他考入天津水师学堂,跟萨镇冰有师生之谊。师生俩满怀爱国热忱,投身于甲午海战。
萨镇冰时任康济号练兵船管带,守卫威海卫的日岛炮台。日军猛攻,萨镇冰率部苦战10天,直至全局危急,他才受命转移,援救旗舰。谢葆璋时任巡洋舰来远号二副,参与了惨烈的大东沟海战;来远号中弹200多发,是幸存舰只中受伤最重的一艘。
战争结束,清政府取消北洋水师建制,数千官兵被遣散。谢葆璋属遣散之列,朝廷对萨镇冰的处理则是“革职待罪”。
不久,这对战友重被起用,萨镇冰被任命为新购的巡洋舰海圻号舰长,谢葆璋为副舰长。接下来,萨镇冰升任海军统制,谢葆璋调任烟台海军学堂监督。辛亥前夕,该学堂爆发汉族学生跟八旗贵族学生的激烈冲突。谢葆璋素有革命思想,朝廷怀疑这场冲突跟他有关,他被逼辞职。
民国伊始,北洋水师旧人被尊为海军元老。萨镇冰受任海军总长,谢葆璋受任海军部司长。但谢葆璋对官场已萌厌意,他为家乡一座佛寺撰联如下———
登台富贵下台空,世事都如作戏;昔日功名今日孽,人生须看收场。
本文开头介绍的那副对联,当是萨镇冰觉察到老袍泽的消沉而对他的挚诚抚慰。
谢葆璋很快就辞官赋闲,萨镇冰则依然为国事奔波。1949年10月1日,萨镇冰登上天安门城楼,参加开国大典,时年91岁,为城楼上之最年长者。
谢葆璋是著名作家冰心的父亲,冰心曾发表散文《记萨镇冰先生》,转述父亲的话说:“中国海军的模范军人,萨镇冰一人而已!”
萨镇冰终其一生,没有物业,只租住最简陋的房子。他于36岁丧妻,至死鳏居,有人劝他续弦,他说:“天下若再有一个女子,和我太太一样的,我就娶。”
2006年,传媒广泛披露,海军副司令员,贪污军费数亿,包养绝色情妇5位。历史是否在对我们装鬼脸?
(杨万翔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