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节人相重,虚心世所知。”这是唐代诗人张九龄《和黄门卢侍御咏竹》中的名句。竹有节,人道是“操守气节”,竹中空,人谓乃“悟道虚心”。竹不仅自古被视为忠直、虚心的代表,而且人以“虚心”别称竹,将竹亭雅称“虚心亭”。
竹以虚心者的姿态进入古诗,不胜枚举,而以虚心者的角色雄踞联语,也不在少数,如许多竹器店贴的门联:“虚心成大器;劲节见奇才。”
倪元路和吕留良俱是明末名士,两人很要好。一日,倪见吕的书房里挂有一副对联“囊无半卷书惟有虞廷十六字,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”,觉得太狂妄了,但又不好当面指出,遂请吕次日到自己家讲学。第二天,吕见倪的书房里也挂有对联,语气十分谦虚。吕感到很惭愧,回到家里撕下那副对联,立即重新写了一副:“效梅傲霜休傲友;学竹虚心莫虚情。”从此,两人友情更笃。
明末抗清志士赖其肖,自幼心思敏捷。一日,在云州做官的父亲回到家里坐卧不安,原来是未对出州官给他出的上联:“凡竹无心,爆竹偏从心里发。”小其肖得知父亲闷闷不乐的原由后,便叫父亲对以:“百花畏火,灯花专向火中开。”州官怀疑小孩子能对出这么绝妙的下联,便要当面试试其口才。其肖随父亲来到州官面前,州官即以其身穿绿色背褡出联云:“井底青蛙穿绿衣。”其肖见州官穿的是红袍,立即对道:“落锅虾公着红袍。”州官不但没生气,反而拍案叫绝,连声赞道:“神童,将来必成大器。”
“咬完几句有用书,可充饮食;养成数竿新生竹,直似儿孙。” 这是被称为“扬州八怪”之一的郑燮所写的家教联,以教育子孙做人要像竹子一样虚心有节,刚直不阿。郑燮擅画兰、竹。他曾为自画的一幅《竹梅图》题联云:“虚心竹有低头叶;傲骨梅无仰面花。”这副题画联,名为歌竹颂梅,其实概括了作者的性格。
相传从前有个言而无信的财主,开春为儿子请了个教书先生,并许愿七夕节为先生设宴一次。这年七夕节,财主招待先生的依然是粗茶淡饭,先生便出了个上联叫学生对:“客舍凄清,恰似今宵七夕夜。 ”学生对不上,财主代子对曰:“寒林寂寞,可移下月中秋时。”可是到了中秋节,招待先生的仍是小菜几碟,于是先生又出上联:“绿竹本无心,遇节即时挨不过。”先生用空心竹无法通过竹节的比喻质问财主。谁知财主又把宴请推到下个月:“黄花如有约,重阳以后待何迟。”本来耿直的先生,却遭吝啬财主的戏弄。
(杨志鸿 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