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国浩瀚的联海中,有一朵引人注目的浪花,那就是出自巾帼名人口中、笔下的奇对妙联。
宋代女词人李清照,撰过这样一副对联:“露花倒影柳三变;桂子飘香张九成。”这副对联妙用人名对人名,人名中的数字对数字,上下联对仗工整,用典贴切。
浙江天姥山有座“动石夫人庙”,相传南宋时金兵入侵,有一老妇推山头巨石抵挡住了金兵,保存了浙东片土,后人建祠以祀。有一次,晚清女革命家秋瑾路过这里,有感而发撰留一联:“如斯巾帼女儿,有志复仇能动石;多少须眉男子,无人倡议敢排金。”此联平仄铿锵。当时吴芝瑛女士一直支持秋瑾从事妇女解放和反清斗争。在一次聚会中,她挥毫题写了一副对联赠予秋瑾:“今日何年,共诸君几许头颅,来此一堂痛饮;万方多难,与四海同胞手足,竞雄世纪新元。”绍兴秋瑾故居有副对联,也是出自吴芝瑛女士之手,联语云:“英雄尚毅力;志士多苦心。”此联思想性、艺术性俱佳,被广为称颂。
宋庆龄生前撰写过不少佳联妙对,当年国民党反动派制造了震惊全国的“平江惨案”,杀害新四军官兵数十人,宋庆龄义愤燃腔,撰联表示对革命烈士的哀思和对正义斗争的支持,联曰:“和平大业犹赊,贤劳正赖,何竟中道捐弃,碧血长天永留恨;民主曙光初吐,瞻望方殷,难堪噩耗惊传,苍山大地尽含悲。”1925年孙中山先生逝世,宋庆龄痛不欲生,饱蘸泪水撰写了两副挽联哀悼:“先生先行,因求大公舍小我;后人后继,誓变曲径为通途。”“志在求大同,热爱黎民热爱我;星沉乱方寸,痛哭社稷痛哭君。”联语写孙中山为实现“天下为公”的夙愿,不顾安危,毅然北上,谈判未成身先死。“小我”既指孙中山本人,也指宋庆龄自己,妙语双关,令人叫绝。联语也写出悲痛之中的宋庆龄,继承和完成孙中山遗志的坚强决心。
世人敬仰的邓颖超撰联也颇有水平,她20世纪40年代在八路军重庆办事处时,曾赠冯玉祥将军一副寿联:“写诗写文章,亦庄亦谐如口出;反帝反封建,不屈不挠见襟期。”邓颖超的母亲杨振德也是一位喜爱对联的女杰。杨振德女士撰过不少对仗工整,思想性、艺术性俱强的名联,如“靠权势,靠钱财,不如靠技术;从父子,从丈夫,哪及从自己。”“相处相知相爱慕,自成情侣无需父母命;互学互助互尊重,天生夫妻何必媒妁言。”
冰心在她的许多散文佳作中屡有对联出现。1924年,她从美国疗养院寄回一副集清人龚自珍诗句的对联:“世事沧桑心事定;胸中海岳梦中飞。”1930年,冰心的母亲在沪逝世,她代父撰联哀悼:“教养全赖卿贤,五个月病榻呻吟,最可怜娇儿爱婿,死别生离,几辈伤心失慈母;晚近方知我老,四十载春光顿歇,哪忍看稚孙弱媳,承欢强笑,举家和泪过新年。”这两副对联平仄对仗都十分工稳,而且寓意深远,极富文采。
1938年,郭沫若夫人于立群曾撰过一副自勉妙联,三处嵌入了自己的名字:“立德立言乃是立功之本;群有群享须从群治得来。”
1982年,著名粤剧表演艺术家红线女为悼念一位粤剧演员,运用对比手法撰写了一副精妙的挽联:“旧社会,苦谋生,闯州过府,遭恶棍持枪索命,更辱为擘口仔;新世界,为人民,上山下乡,献绝招发展粤剧,被尊为艺术家。”
(潘春华 原题《巾帼联趣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