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名句·出处】
不看僧面看佛面,休把淫心杂道心。(冯梦龙《醒世恒言·赫大卿遗恨鸳鸯绦》)
【原文·语境】
又有一种叫是正色,不是傍色。虽然比不得乱色,却又比不得邪色。填塞了虚穴圈套,污秽却清净门风;惨同神面刮金,恶胜佛头浇粪,远则地府填单,近则阳间业报。奉劝世人,切须谨慎!正是:不看僧面看佛面,休把淫心杂道心。
——冯梦龙《醒世恒言·赫大卿遗恨鸳鸯绦》节选
【释义·点评】
“不看僧面看佛面”是一句俗语,冯梦龙在运用时加了下一句“休把淫心杂道心”,形成了对偶句,主要是考虑剧情的需要,针对非空庵尼姑一面向佛一面又起淫心而言。
那么“不看僧面看佛面”是怎么个来历和意思呢?
佛教中的韦陀菩萨是佛的护法神。传说韦陀护持佛法,除恶扬善时比较严厉,看见人行恶就要惩罚,这样有悔过的人往往也被惩处,与佛家教义相违。于是如来佛祖就将韦陀安排在自己的面前,让其面向大雄宝殿,要他在施法时看一下自己,这样就能使他宽严相济。后来“不看僧面看佛面”便有了放人一马,再给人留个机会的意思。
另一种说法是,我们到寺庙中,如果没有看到一个僧人,只要看韦陀菩萨手上的金刚杵,就知道这个寺庙是什么等级的寺庙。金刚杵总共有四种摆放姿势:一种是扛在肩上的,说明这座寺庙是皇家寺庙,至高无上;一种是杵在地上的,说明这座寺庙是子孙庙,我们可以在这里烧香拜佛,只是不供香客吃住;还有一种斜搭在胳膊上的,说明这座寺庙可供短暂的吃但是不管住;最后一种是横放在胳膊肘上的,说明这个寺庙是个十方庙,既可以在这里吃也可以在这里住。所以我们进了寺庙,不需要询问僧人,只要看看韦陀菩萨手中的金刚杵,就能对这个寺庙的级别一目了然。这是“不看僧面看佛面”的另一层意思。
当然,在实际运用当中,“不看僧面看佛面”,主要还是表达的第一种意思,亦即不看这个人的情面,也应看另一个人的情面。
吴承恩《西游记·第三十一回:猪八戒义激猴王 孙行者智降妖怪》:
沙僧近前跪下道:“哥啊,古人云,不看僧面看佛面。兄长既是到此,万望救他一救。若是我们能救,也不敢许远的来奉请你也。”
吴承恩《西游记·第四十二回:大圣殷勤拜南海 观音慈善缚红孩》:
行者笑道:“菩萨,你却也多疑。正是不看僧面看佛面,千万救我师父一难罢!”
兰陵笑笑生《金瓶梅·第二十六回:来旺儿递解徐州 宋蕙莲含羞自缢》:
那蕙莲只顾跪着不起来,说:“爹好狠心!你不看僧面看佛面,我恁说着,你就不依依儿?他虽故吃酒,并无此事。”
周而复《上海的早晨》:
“当然,朋友有困难不好袖手旁观,最近公会方面又约我谈了,不看僧面看佛面,总得给公会一个面子。看情势,不答应永恒怕是不行了。”
(杨新华 释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