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志抒怀类,与才能不被重用、才能无处发挥、发牢骚、修身养性、闲情逸趣、陶情怡性、闲散淡泊有关。
清时有味是无能, 闲爱孤云静爱僧。
——出自《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》
唐代·杜牧
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 (杜牧·唐)
欲把一麾江海去, 乐游原上望昭陵。
【释义·赏析·引用】
杜牧出身于官宦世家,不仅富于文才,而且颇有政治才能,一心想报效国家。可是在京都长安任吏部员外郎,职位清闲,难有作为,于是他便请求外放。唐宣宗大中四年(850年),他被任命为吴兴(今浙江湖州)刺史。即将离开长安时,他登上乐游原,举目远眺,感念时世,思绪难平,于是写下了这首《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》。诗中表达了追慕盛唐,渴望为国效力的情怀。
“清时有味是无能, 闲爱孤云静爱僧”,首句写出了过往的闲散生活状态。意思是:清平时代无能的自己生活过得有滋有味,像孤云一样的悠闲像僧人一般的清静。显然,这是意味深长的两句诗。当时,朝廷内有牛李党争宦官擅权,外面有藩镇割据,根本算不上什么“清时”,而杜牧也并非真的“无能”。面临国家的多事之秋,本应有所作为,可自己却像在太平盛世一样投闲置散。“闲爱孤云静爱僧”的生活实属情非得已,由此可知“清时有味是无能”不过是发牢骚的反语而已。
“欲把一麾江海去, 乐游原上望昭陵”,想要手持旌麾远去江海,登上乐游原不禁眺望昭陵。“把”,手持。“一麾(huī)”,旌旗。这是用汉代郡太守一车两幡制,代指自己将出任刺史。吴兴在长江以南,东南近海,故称“江海”;同时“江海”也有相对朝廷而言的意思。“昭陵”是唐太宗的陵墓。所以“ 乐游原上望昭陵”便非等闲之笔。一则唐太宗开创了贞观盛世,可眼下的唐王朝已是风雨飘摇;一则唐太宗知人善任,惟贤是举,自己是生不逢时。所以,张文荪《唐贤清雅集》称“牧之于去国时登高寄慨,词意浑含,得风人遗意”的评价是不错的。
《石林诗话》记载了这么一件事。宋代的汪辅之登第后不得志,初为河北转运使,没多久被贬官好几年,幸好遇赦起复。他在上皇帝的谢表里有句话“清时有味,白首无能”,被当时侍御史蔡持正拿住了把柄。蔡持正引杜牧诗“清时有味是无能, 闲爱孤云静爱僧”为证,认为汪辅之有怨望,结果又一次被罢官。
《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》采用了“托事于物”的兴体写法,可谓“言在此而意在彼”,耐人寻味。而“清时有味是无能, 闲爱孤云静爱僧”之所以成为名句,是因为这两句诗表达的意趣,已经超越了作者的本意。今天我们处在和平年代,不少退休老人练练书画、养养花鸟陶情怡性,可以说过的正是“清时有味是无能, 闲爱孤云静爱僧”的悠闲生活。
(杨新华 释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