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分类·归类·类别】
警示类,与警诫、告诫、提醒、比喻有关。
【诗词名句·出处】
不栽桃李种蔷薇,荆棘满庭君始知。
——出自《题兴化园亭》
【年代·作者】
唐代·贾岛
【全文·原文·全诗】
题兴化园亭(贾岛·唐)
破却千家作一池,不栽桃李种蔷薇。
蔷薇花落秋风起,荆棘满庭君始知。
【释义·赏析·引用】
“兴化园亭”是唐代名相裴度在兴化坊修建的一座私家园林,这首诗就是贾岛为这座园林所题。据孟棨《本事诗·怨愤》载:“贾岛(应为裴晋公度)于兴化凿池种竹,起台榭。(岛)时方下第,或谓执政恶之,故不在选。怨愤尤极,遂于庭内题诗曰:破却千家作一池,不栽桃李种蔷薇。蔷薇花落秋风后,荆棘满庭君始知。由是人皆恶其侮慢不逊,故卒不得第,抱憾而终。”裴度被封晋国公,故称“晋公”。这段话介绍了《题兴化园亭》一诗的写作背景,大意是说:裴度在长安兴化坊挖水池种竹子,建造亭台水榭。当时贾岛刚刚科举落第,有人说是执政的人不喜欢他,所以没被选中。贾岛特别怨恨气愤,于是就在庭壁上题了这首诗。从此以后,人们都讨厌他傲慢无礼,所以到底科举也没有考中,怀着遗憾而死。从孟棨叙述的口气来看,是贾岛科举落第,对执政者心怀怨气,所以才写了这首诗,颇有点泄私愤的意思。但就诗的内容来看,其讽喻之意显而易见,但贾岛是在为百姓代言,敢于揭露,不留情面,确实戳到了某些人的痛处,他们看了心里一定不舒服。
“破却千家作一池”写的是裴度建园林的“动静”,“破却千家”也许不是实指,只是言其多,但仅仅是园林中的一个池子就要“破却千家”,整个园林要占地多少就可想而知了。这反映的正是中唐社会“富者兼地万亩,贫者无容足之居”(陆贽《均节赋税恤百性六条》)的现实。“不栽桃李种蔷薇”,栽的不是桃李一类的实用树木而是种的观赏类的植物蔷薇。这一句既是“赋”体,同时也有“比”的意思,是说“破却千家作一池”的行为就像在种蔷薇。蔷薇属落叶灌木,初夏开花,但枝茎上有皮刺。“蔷薇花落秋风起,荆棘满庭君始知”,等到蔷薇花谢秋风吹起的时候,看到满庭院的荆棘你才会知道(那是什么样的景象)。始:才,方才。秋后蔷薇叶落,只留下长有皮刺的枝条,看起来就如荆棘一般。这两句诗仍是比喻,意思是“破却千家作一池”当下看起来很美,但总有一天要为这种自私聚敛行为承担后果。
这种“种花”、“种刺”的议论,语出刘向所撰《说苑·复恩篇》“夫树桃李者,夏得休息,秋得食焉。树蒺藜者,夏不得休息,秋得其刺焉”和《韩诗外传》卷七“夫春树桃李,夏得阴其下,秋得食其实。春树蒺藜,夏不可采其叶,秋得其刺焉”。这里,贾岛将其中的含义用诗化的方式进行了表述,是对裴度一类上层社会人物崇尚奢靡、不顾百姓感受的行为予以告诫。
用此诗前一联的尾句和后一联的尾句组合在一起,即“不栽桃李种蔷薇,荆棘满庭君始知”,来概括《题兴化园亭》诗意,出自明代胡震亨《唐音癸籖》:“植桃李者,夏得休息,秋得其食;植蒺藜者,夏不得休息,秋得刺焉。……唐人刺裴度诗‘不栽桃李种蔷薇,荆棘满庭君始知’正用此。”清代翟灏《通俗编》卷三十“草木·桃李”条也沿用了这种提法。这样一来,“不栽桃李种蔷薇,荆棘满庭君始知”更像是警句了,既可用以提醒自己修身自律,也可用于对那些横行不法,鱼肉百姓之人的警诫,表示此时不做好事做坏事,总有一天你就会知道这样做所带来的恶果。
(杨新华 释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