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分类·归类·类别】
追思缅怀类,与壮志未酬、悲剧命运、思慕贤才有关。
【诗词名句·出处】
三顾频烦天下计,两朝开济老臣心。
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
——出自《蜀相》
【年代·作者】
唐代·杜甫
【全文·原文·全诗】
蜀相(杜甫·唐)
丞相祠堂何处寻?锦官城外柏森森。
映阶碧草自春色,隔叶黄鹂空好音。
三顾频烦天下计,两朝开济老臣心。
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!
【释义·赏析·引用】
杜甫的这首《蜀相》作于唐肃宗上元元年(公元760年),也就是他来到成都的第二年。诗人在这一年的春天,来到成都郊外,拜谒了诸葛武侯祠。此时安史之乱尚未平定,国家分崩离析,人民流离失所。诗人在诗中借表达对诸葛亮的赞美敬慕之情,寄寓了渴望忠臣贤相匡扶社稷、整顿乾坤的美好愿望。下面逐句解释一下诗的意思。
丞相祠堂何处寻?锦官城外柏森森。——三国蜀汉丞相的祠堂到哪里寻找呢?成都城外那片松柏高耸的地方就是了。诗人以问答起句,为整首诗营造了追思肃穆的感情氛围;武侯祠堂松柏成荫,既是实景描写,同时又具象征意义,让人想起诸葛亮的高风亮节。
映阶碧草自春色,隔叶黄鹂空好音。——绿草掩映台阶,兀自装点着春色;树叶之中黄鹂鸣唱,空有好听的声音。这两句诗颇有“国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”的意味在。“自”和“空”是这一联的诗眼,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:一是说明诗人面对大好春光,无心赏玩;二是表明草木禽鸟不解人事代谢,面对山河破碎,面对英灵的祠堂,却无动于衷,进而衬托诗人对国家灾难的忧虑及对英灵追思缅怀的沉重情感。
三顾频烦天下计,两朝开济老臣心。——先主刘备三顾茅庐多次讨教复兴汉室之计;开创、扶助先帝和后主两朝,体现了一个老臣的耿耿忠心。开济:开创并匡济。这一联可以说是总结诸葛亮一生功业和精神的名句,具有高度的概括性。“三顾”句让人想到诸葛亮隆中对策,未出山便知天下三分的政治智慧;“两朝”句让人想到诸葛亮辅佐先主刘备和后主刘禅,鞠躬尽瘁、忠贞不渝的精神品格。同时“老臣心”三字也有“夫子自道”包含杜甫自己忧国忧民之心的意味在,所以这一联读来格外具有打动人心的感染力,体现了杜诗“沉郁顿挫”的风格。
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——出征讨敌尚未报捷,而身先死去;长久以来令世上英雄至为痛惜,不禁泪洒衣襟。诸葛亮一生怀抱“兴复汉室,还于旧都”的宏伟志望,可这一志愿最终也没能实现就病死军中。诸葛亮以赍志以殁的悲剧性结局,实践了自己“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的誓言,世人一方面为他的壮志未酬而痛心惋惜,一方面为他的精神品格而感动酸鼻。当然,这泪洒衣襟的还有当下的诗人自己。
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”之所以成为流传不衰的名句,是由于这两句诗的内涵,早已超出了追思诸葛亮的范围,其对“赍志以殁”悲剧的概括意义才尤为让人动容。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”运用实例——
《旧唐书·王叔文传》:
顺宗既久疾未平,群臣中外请立太子,既而诏下立广陵王为太子,天下皆悦;叔文独有忧色,而不敢言其事,但吟杜甫题诸葛亮祠堂诗末句云: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”因歔欷泣下。
《宋史·宗泽传》:
泽前后请上还京二十余奏,每为潜善等所抑,忧愤成疾,疽发于背。诸将入问疾,泽矍然曰:“吾以二帝蒙尘,积愤至此。汝等能歼敌,则我死无恨。”众皆流涕曰:“敢不尽力!”诸将出,泽叹曰: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”翌日,风雨昼晦。泽无一语及家事,但连呼“过河”者三而薨。
绍剧《龙虎斗》第三场:
为丈夫不是贪生怕死辈,忧的是横招不白受怨声;怕只怕出师未捷身先死,怎不教英雄气短泪满襟。
(杨新华 释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