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哲理类,与老年人体力减退、体力不支、日渐衰老、老年境况有关。
红莲相倚浑如醉,白鸟无言定自愁。
不知筋力衰多少,但觉新来懒上楼。
——出自《 鹧鸪天·鹅湖归病起作》
宋代·辛弃疾
鹧鸪天 (辛弃疾·南宋)
鹅湖归,病起作。
断云依水晚来收。
红莲相倚浑如醉,
白鸟无言定自愁。
一丘一壑也风流。
不知筋力衰多少,
但觉新来懒上楼。
书咄咄:典出刘义庆《世说新语·黜免》:“殷中军被废,在信安,终日恒书空作字。扬州吏民寻义逐之,窃视,唯作‘咄咄怪事’四字而已。”
且休休:语出司空图《休休亭记》:“司空氏王官谷休休亭,本濯缨也。濯缨为陕军所焚,愚窜避逾纪。天复癸亥岁,蒲稔人安,既归葺于坏垣之中。构不盈丈,然遽更其名者,非以为奇,盖量其材,一宜休也。揣其分,二宜休也。且耄而聩,三宜休也。而又少而惰,长而率,老而迂,是三者,皆非救时之用,又宜休也。”
一丘一壑:《汉书·叙传上》:“渔钓於一壑,则万物不奸其志;栖迟於一丘,则天下不易其乐。”后因以“一丘一壑”指退隐在野,放情山水。
这首《鹧鸪天》词,是辛弃疾罢官闲居上饶时期的作品。词人从鹅湖游玩归来,大病了一场。病愈后观赏江村景色,深感时光流逝,英雄老去,于是便写下了这首词以抒情寄怀。
词的上片以写景为主,景中有情。通过天气欲秋,江上晚景,暗含了岁月不待,人也将老的情愫。“红莲相倚浑如醉,白鸟无言定自愁”,是颇堪玩味的句子。池塘里红莲倚偎,像醉酒的美人在相互搀扶;江岸上白鸟默默站立,定是在发愁。“红莲相倚浑如醉,白鸟无言定自愁”,巧妙地由“红”与“白”生发联想。“红”想到了人醉酒后脸上的红晕,“白”想到了人因忧愁而白头。“红莲相倚浑如醉,白鸟无言定自愁”是词人眼前之景,但“醉”、“愁”二字却是词人心境的投射,透露出词人难以言传的心曲,从而为下片的抒情预作铺垫。
“书咄咄,且休休,一丘一壑也风流”用名人典故表达才不见用,只好退居山林的意趣,其愤懑之情隐寓其中。意思是说,也不必像殷浩那样终日空书“咄咄怪事”,姑且像司空图那样安享闲居的清福罢,终日面对自然山水的一丘一壑也足称风流。这种故作放达之辞,读来比直抒悲愤更感沉痛。
“不知筋力衰多少,但觉新来懒上楼”,是说自己病愈后的身体状况。“筋力”犹体力。意思是说,这一病不知道体力上衰减了多少,只是觉得最近懒得上楼了。“不知筋力衰多少,但觉新来懒上楼”表面是在说自己的身体,其实在情绪上仍是承上而来。恢复中原之志虽未泯灭,但也只是梦想而已,而自己正一天天老去,奈何奈何。撇开词人的隐情不说,如果单独来看“不知筋力衰多少,但觉新来懒上楼”这两句词,可以说是很好地表现了老年人身体逐渐衰老的那种境况。这种衰老过程是渐变的,不知不觉的,但是一上楼便体会出来了。早前上楼还不怎么发怵,现在却“懒”得上了,因为太吃力。可以说,“不知筋力衰多少,但觉新来懒上楼”委婉而准确地形容出了人到老年时体力逐渐下降,在其心理上慢慢感受和接受的过程。
(杨新华 释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