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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伯轶事

时间:2011-11-24 19:21:38 点击:

  核心提示:怪伯去世那一年,我已经从家里出来了,学校放假回去后才知道。说起来,怪伯并不是我本家,他的岁数比我父亲大,所以我平时叫他大伯。而称“怪”,不过是我临时根据他的脾气加上的,他原本有自己的名字叫李康水,乡亲...

 

    怪伯去世那一年,我已经从家里出来了,学校放假回去后才知道。

    说起来,怪伯并不是我本家,他的岁数比我父亲大,所以我平时叫他大伯。而称“怪”,不过是我临时根据他的脾气加上的,他原本有自己的名字叫李康水,乡亲们则称他为水子。我跟怪伯真正的接触,是在生产队里耠了十来天的棉花沟子,我在前边牵着牛,他在后边扶着耠子。那时候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种种传说,但他给我的印象,是一个亲切而又带点孩子气的人。那时候,他不称我的名字,常常叫“孩儿”:“孩儿,咱再弄两遭吧?”“孩儿,咱歇歇吧?”他笑起来的时候,嘴里不断地吐气吸气,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,那样子就是一个老小孩儿。

    有关怪伯的种种轶事,都是听乡亲们当笑料说的,其中不无添油加醋的成份。

    怪伯早年当过国民党兵,传说他开小差回来,半夜拍着门叫:“妈!妈!”把他娘吓得浑身哆嗦,以为又遇着土匪了,颤着声道:“俺是穷人家,哪有马呀?”他仍撇着京腔道:“妈,我是你儿子回来了!”后来他跟着他父亲到荞麦地里干活,指着荞麦问他爹:“红梗梗,绿叶叶,开白花,结三棱——这是什么东西呀?”他爹抡圆了巴掌就朝他头上打去,这时他急忙喊:“快来人呀!荞麦地里打死人了!”

    后来怪伯娶了一大户人家的丑闺女,怪伯不给人家一点权利,连买个针头线脑的钱,都得向他张嘴,跟着怪伯也吃了不少的苦。说是有一次在麦场上干活,老婆去解了个手,女人嘛,难免有点不伶不俐的事,工夫长了一点。回来以后,怪伯有点恼火:“尿泡尿也这么罗索,不是‘唰唰唰’而是‘刺刺刺’,这要在部队,得军法从事!”

    还有一故事,我觉得演义的成份就更多了一些,说的是怪伯如何精打细算的。两口子有了儿子以后,怪伯当然高兴,可对老婆仍然是严格要求。下雨天让老婆推磨,腰里是磨杆子,背上背着孩子,手里缠着棒子(织土布上机前的一道工序),脚下还踩着豆角。编这故事的我觉得也不简单,这等于是让一个人同时干了四项活计。可实际上,可操作性却要大打折扣,尤其是脚下踩着豆角再去推磨,脚下发滑,根本使不上劲。更不用说是一个女人, 背着孩子,手还助不上力了。

    孩子长到六七岁时,这一年夜里下了一场大雪,家家户户都到房顶上扫雪。大早起他就叫:“立平(儿子的名字)!立平!快起来!”他老婆不知道怎么回事:“一大早,你让孩子多睡会儿吧,乍呼啥呢?”“不行!让他起来扫雪!”孩子刚爬上房顶,他又叫:“下去!下去!”他老婆更是摸不着头脑:“这刚上来,你咋又让他下去哩?”“只要锻炼锻炼就行!”当时乡亲们对他的行为有点不理解,现在看来,这倒是一种非常前卫的教育理念,即挫折教育。

    还有一种行为让乡亲们不能理解的,是怪伯爱干净。据说,他睡觉时怕脏了被褥,常常用一个布单先将自己裹住,然后再将被子盖上。可他睡觉时,外人怎么会看得见呢?

    以上有关怪伯种种怪癖的传说,不过是耳食之言。而留给我较深印象的是,当不少农家都有了排子车的时候,怪伯仍然推着一架木制的独轮车。无论是生产队分秫结、分茬子、分红薯,都能看到怪伯推着独轮车,有时上面还坐着他老婆,“吱吱呀呀”地左右掉着屁股,行走在乡村小路上的身影。现在想来,那确是一道很独特的风景。

杨新华

2002年12月8日

编辑:披月望云 来源:原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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