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·出处】
昔者庄周梦为胡蝶，栩栩然胡蝶也。自喻适志与！不知周也。俄然觉，则蘧蘧然周也。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？胡蝶之梦为周与？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。此之谓物化。
——《庄子·齐物论》节选
【译文·故事】
过去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，活生生的一只蝴蝶，自感愉快而惬意！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庄周。突然间醒过来，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是我庄周。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，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呢？庄周与蝴蝶那一定是有区别的。这就叫物、我的交合与变化。
【释义·点评】
胡蝶：即蝴蝶。
栩栩：活泼生动的样子。
喻：通“愉”，愉快。
适志：合乎自己的意愿。
蘧（qú）：原意为惊喜的样子，此处为惊愕的样子。
物化：物我界限消解，万物融化为一。
庄子通过“庄周梦蝶”（亦称“庄生梦蝶”）的故事意在表达自己的哲学观点，即人不可能确切地区分真实与虚幻，以及生与死，万物终归融化为一。庄子认为，人们如果能打破生死、物我的界限，就会无往而不快乐。由于这个故事包含了浪漫离奇的审美情感和深刻的哲学意蕴，因此成为文人墨客非常喜欢引用的一个典故，或表达人生的虚幻，或表达离开现实后梦境的快乐，每个人都在做着属于自己的“蝴蝶梦”：
典故运用实例——梁简文帝萧纲《十空六首·如梦》：“秘驾良难辨，司梦并成虚。未验周为蝶，安知人作鱼。”唐·李白《古风五十九首》：“庄周梦蝴蝶，蝴蝶为庄周。一体更变易，万事良悠悠。”唐·齐己《感时》：“忽忽枕前蝴蝶梦，悠悠觉后利名尘。”唐·李商隐《锦瑟》：“庄生晓梦迷蝴蝶，望帝春心托杜鹃。”唐·李中《经古观有感》：“漆园化蝶名空在，柱史犹龙去不归。”宋·陆游《睡觉作》：“世言黄帝华胥境，千古蓁荒孰再游？但解消摇化蝴蝶，不须富贵慕蚍蜉。”唐·崔涂《春夕旅怀》：“蝴蝶梦中家万里，杜鹃枝上月三更。”唐·武元衡 《西亭题壁寄中书李相公》诗：“空余蝴蝶梦，迢递故山归。”宋·陆游《赠惟了侍者》：“惊起放翁蝴蝶梦，半窗寒日欲斜时。”也省作“蝶梦”。例句——唐·李咸用《早行》诗：“困才成蝶梦，行不待鸡鸣。”宋·张孝祥 《水调歌头·泛湘江》词：“蝉蜕尘埃外，蝶梦水云乡。”清·孙枝蔚《遭困苦道旁行乞莫相嗔》诗：“欲觅桃源聊避乱，还凭蝶梦暂宽愁。”
（杨新华 译评）
